难忘法庭门前的小路
行政审判庭庭长、审委会委员 翟二民
我是一位户外运动爱好者,这些年利用节假业余时间,走了许许多多的路。走过雪域高原,大漠戈壁,也走过茫茫草原,海天一线。即使上班时间也保证每天走15000步以上。具体走了多少路已记不清楚,有些路走过了也就走过了,使你不曾从心里想起,就像有些人从你生活中不经意中淡淡远去。但有一条路长久的记在我心里,难以释怀,从来没有走到尽头。
我是95年通过选调来到湖滨区365bet官网888_365bet官方下载_365赢30万不让提款工作,不久就被分配到崖底法庭工作,在法庭自己由书记员、副庭长、庭长前前后后、断断续续呆了有七八年的时间。法庭位于家王庄村子的中央,门前有一条不宽的水泥小路,南北连着从村中穿过,一头连着310国道,一头通往山里那个村庄。
在法庭工作那些年,这条小路也记不得走过了多少次,日子久了,不但熟知了这一路两傍的村舍人家,更熟知了这一路两头的乡情里道。
紧靠法庭的路段旁边,有一户养马的人家,饲养着三匹马。工作的间隙,我从办公室的窗户里,常看到养马人家的女主人抱着草,男主人抬着大铡刀,节奏有致地铡着马草,那动作的娴熟与配合的默契,使人感受到的是“工作着是快乐的”。这家人家养的马听说是在开发区黄河边供游人骑玩的,偶尔能看见他们赶着马车运送些东西,这每每能唤起我童年的时光。父母在一个处于偏僻农村的厂矿工作,那时的交通工具主要是马车,那赶车的师傅马鞭一扬在空中叭叭直响,显得格外威扬,心生羡幕之情,儿时的梦想是长大后能成为一名车把式。长大以后,车没有赶成,而经历各种磨难成为了一名法官。但工作的环境离马很近,也算是同儿时的梦粘了点边。
我常常独自走在法庭门前的小路上,静静地体会作为一名法官所应有的尊严,用脚步阐释奉献的深刻内涵。
法庭偏居一隅,管辖附近乡镇农村的案件。无论暑九寒天,还是风霜雪雨,都有人走在通往法庭的路上。有步履蹒跚手持拐杖向不尽赡养义务的子女索要赡养的老人;有讨要辛苦一年工钱急需回家过年的农民工;有要求从痛苦家庭解脱重现光明的善男信女……对于他们来说,法庭是生命阴霾中的一丝曙光、道德边缘的最后底线,所有的郁闷、苦恼、愤恨,都希冀着在法锤敲响后能春风化细雨、干戈为玉帛,这条路也因此留下了多少动人的故事……
记得有一起排除妨碍案件,柴某和杨某所承包的责任田相邻。由于去年秋天的一场大雨,杨某家的水排水不畅,部分流入柴某的地里,将要收割的豆子浸泡在水中,两家发生了纠纷,两个家族一度将要发生诫斗。柴某诉到法庭后,法庭立即派我到现场调解。由于一段时间的连阴雨,道路泥泞难行,地里更是难以插足。为了查明案情,及时解决纠纷,我依然跳入厚厚的淤泥中,对现场勘验后,就地进行调解。双方当事人对我的真诚所感动,使纠纷得以妥善解决,一场即将发生的诫斗得以瓦解。看到群众炙热的目光,脚上的泥并不感到龌龊。走在法庭的路上,内心感到十分的惬意。
法官是特定的人群,职业决定了要面对寂寞与孤独,远离鲜花与掌声,保持着性情的冷静与人格的独立,清心寡欲,心如止水,我常常走在这偏僻的法庭小路对此有更深的理解和感受。闲暇时间在路上走走,成了我最好的业余爱好,真正喜欢上走路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的。
后来自己离开了法庭,崖底法庭也因为城中村改造迁往别地。现在的家王庄村,已是高楼林立,柏油马油宽阔笔直。我曾无数穿行期间,极力搜寻记忆中法庭那一条路,已没有往日的模样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在我心里法庭门前的那条小路从来不曾消失,是一条最美的天路,会始终走下去直到永远。